女真人如何处理与契丹人关系,对金政权的稳定有很大的关系。反辽初期,为了团结各种力量对付辽统治者,阿骨打与1116年初诏谕下属,对契丹等族诸部官民,“已降或为军所俘获,逃遁而还者,勿以为罪,其酋长仍官之,且使从宜居处”。
这种较宽松的政策,大体施行到1132年耶律余睹谋叛时为止。此后,金廷对契丹的政策每况愈下,特别是在1161年撒八等领导的契丹人起义后,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不信任,歧视和压迫日趋加剧。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压迫,除了强施以兵役,让他们在战场上为其卖命以外,还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经济上予以掠夺。金灭辽后,女真贵族为了军事需要,承袭辽朝群牧制度,设立官牧场,以契丹等族人为其放牧。从金天德年间设置的五群牧所名称“皆仍辽旧”看,金官置牧场的牧户大多应是契丹人。契丹牧民,在金委派的官吏监督下,放牧马驼牛羊。金统治者“立蕃息衰耗之刑赏”,经常派人查阅实牲畜数量,达不到规定要求的“令牧人偿之”。所牧牲畜,马长到三岁即转交给女真人,牛要借给民耕种;遇到有大战争,则征括殆尽。在群牧所之外的契丹人,地方官吏每借向金廷进马驼鹰鹘之机,“辄率敛部内”。至于被编入猛安谋克的契丹人,沦为奴隶的,则无偿地为女真奴隶主从事农业等劳动
二是分散迁徒,强行同化。还在女真贵族对契丹人实行较宽容政策时,即以分散迁徙的办法来防止其谋变。曾诏告让契丹人“从宜居处”的阿骨打,在耶律余睹归附后,一直将余睹的家属“监护之”,余睹多次乞求“侍妾及子”,始终不给。对跟随余睹来附的部民,亦“恐在边生变”,下诏将其徒之“内地”。金太宗即位后,疑“山西诸部族”与天祚帝“阴相结诱”,命其弟昂与孛堇稍喝等以兵4000,将契丹人“护送”至岭东(今张广才岭东)居住。金世宗时,强迫迁徙则是为了消除契丹人的民族意识,达到将其同化于女真的目的。金世宗明确地说过,分散迁徙契丹人是“伸与女直人杂居,男婚女聘,渐化成俗”。金廷于1163年罢契丹猛安谋克,将契丹人分隶于女真猛安谋克;1177年又令西北路招讨司,将未参与窝斡叛乱的契丹人,徙于乌古里石垒部地(今绰尔河及雅鲁河流域)。在成吉思汗起兵反金后,金廷害怕契丹人有异质,实行了高压政策,“下令辽民一户,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此政策实行后,契丹人处处受监视,颇感不能自安,反抗的情绪更加涌动。
契丹族规模最大的反抗行动,莫过于金朝猛按耶律留哥发动和领导的起义了。1211年,身为金朝猛安耶律留哥从边境赶至隆安(今吉林省农安),带领部分契丹边卒,招集当地聚居的契丹人,发动了反抗金朝的斗争。
耶律留哥带领起义军转战隆州、韩州(今吉林省梨树偏脸城)之间,攻城下邑,克府开仓,夺取武器,分发粮财,多次打败金军的追剿,数月之间发展到十数万人,列营百余里,威震辽东大地。
1212年,耶律留哥带领义军投蒙。因起义军内部有不同意见,留哥偷偷与儿子离开起义队伍,带着金币九十车、金银牌五百朝见成吉思汗。此时的起义军并未形成坚强的领导核心,发生了几次火拼,频繁地更换领导人,于1219年以失败告终。这场起义前后进行了8年时间,改变了金蒙双方在东北地区力量的对比,为蒙古统一东北创造了条件,也为后来东夏国政权的存在和发展起到了不容低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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