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张乃剑所长欲把冀东北“瓜分”了
张乃剑首次提出：为了加快京津冀地区经济发展步伐，扩大北京市和天津市的腹地空间，解决河北省对一些地区鞭长莫及的劣势，应将京津冀地区行政区域进行合理的调整。由此引发众专家对京津冀区划的多重设想。’
10月16日，由河北省人民政府主办的第二届中国区域经济（廊坊）高层论坛在河北省廊坊市举行。在这个理应平静的论坛上，中国管理科学院区域发展研究所所长张乃剑研究员演讲的一篇学术论文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在这篇题为“京津冀经济区发展战略的若干问题”的论文中，张乃剑首次提出：为了加快京津冀地区经济发展步伐，扩大北京市和天津市的腹地空间，解决河北省对一些地区鞭长莫及的劣势，应将京津冀地区行政区域进行合理的调整。具体的区划调整设想是：将河北省北方的张家口、承德两市划归北京市管辖；将秦皇岛、唐山、廊坊三市划归天津管辖。
一石激起千层浪，与会人员对这个大胆的设想议论纷纷、反响强烈。
京津：避免成为“孤岛”
“京津冀地区有北京、天津两个特大城市，一个是首都，一个是直辖市。拥有如此高层次的行政平台以及其它优势，为什么与长三角、珠三角的经济发展悬殊越来越大？———这是我们最近两三年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在张乃剑的办公室，他向本报记者谈起了产生“调整京津冀行政区划”这一大胆设想的初衷。
长江三角洲地区、珠江三角洲地区以及京津冀地区是最引人关注的三大经济热点地区。目前，这三大经济热点地区的GDP已占全国GDP的36.9％。
但是，它们的发展并不平衡：京津冀地区明显落后于长三角、珠三角地区，且差距有进一步拉大的趋势。广东、江苏、山东三省的GDP分别占全国GDP的10％左右，而北京、天津两市与河北全省的GDP之和只占全国GDP的8.9％，不及长三角地区的一半，与珠三角地区尚有300多亿元的差距。这种状况与京津冀地区本身的区位优势、城市地位和各种资源优势显得极不协调。
“历史、自然、文化、行政、产业布局等主客观方面的原因造成了京津冀地区的这种落后局面。”张乃剑认为，除了北方缺水、农业不发达等自然条件的制约，北方人的文化积淀和商业意识也不及上述两地区的人。“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历史上商业就很发达并且人们很有经商理念。而北京地区则是一种皇家文化，一种消费的文化，缺少生产经营等商业文化。”
同时，张乃剑认为目前京津冀地区产业布局极不合理，表现在结构上的不合理：重工业发达、国营大企业发达，而民营和轻工业却迟迟发展不起来。
“京津冀经济区发展落后于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城市之间相互封闭，各自为政，缺乏整体的发展理念，资源配置不合理。”张乃剑说，中国的官本位思想涌入到了城市的行政管理中，使得京津两座城市有“老大”的思想，而不像广州、上海那样与周围的城市是弟兄般的合作伙伴关系。
张乃剑显然认为这种思想不仅阻碍了京、津两市的发展，而且成为其周围城市经济增长缓慢的重要原因：“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发展的最大特点是区域内县域经济相当发达，构成了支撑核心大城市上海、广州的富饶腹地，而这一点正是北京、天津和河北省的弱势。”
在2002年全国综合经济实力百强县排名中，浙江、江苏、广东三省共有56个县（市）名列其中，这56个县（市）多数集中在上海和广州市周边地区。而京津冀地区的县（市）总数超过150个，但真正进入全国百强县行列的，不及江苏苏州一个市（苏州所辖的5个县级市全部进入百强县市）。
张乃剑表示，这一系列数据充分说明，县域经济是支撑大都市圈经济区发展的基础，中心大城市是带动县域经济的龙头，只有县域经济和中心大城市实现互动，才能实现一定区域内经济的全面发展，否则大城市就会成为孤岛。“因此，京津冀经济区要想后来居上，一定要处理好和周围城市的关系，将资源有效地整合起来。”
河北：“小马拉不动大车”
除了出于北京和天津因素的考虑，张乃剑在分析了河北省的实际情况后得出的结论是：“小马（石家庄）拉不动大车（河北省的其它城市）”。
对此结论，张乃剑给出的解释是：“京津冀地区的平面图就像是人的一只巴掌，河北省是巴掌的主体，北京和天津处于手掌心，河北省的行政管理中心石家庄在手腕的位置，但全省的经济中心区即巴掌的大片地区却在北方。”
实际上，在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区域发展研究所张乃剑等人的研究中发现，廊坊、承德、张家口等地区的工业、农产品等各产业产品的出售市场主要是北京、天津两市。因此，这些城市的经济发展受北京、天津的辐射影响最大，而河北省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对这些城市进行开发。“这些地区已经融入了北京、依靠了北京，而石家庄根本没有对其产生大的影响，只有行政管理功能。”
相比于石家庄，北京和天津毫无疑问是健壮的“大马”，“但现在看来，它们没有拖车可拉”。张乃剑认为，这明显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北京和天津都具有很高的行政平台，其行政力量足以管理好这几座城市；另外，北京、天津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带动这些地区的发展。
如此分析的结果就是：北京、天津两大城市首位度高（凡出现一个一定规模的经济热点地区，必须有1－2个核心大城市作为基础，以其辐射周边腹地的一片中小城市群，从而拉动葡萄串似的一片城市群或一个城市带的崛起。这种现象，在区域经济学理论中称为核心城市“首位度”）、辐射功能强，同时又有扩大腹地空间的需要；而河北省区域广阔导致负荷过重的劣势，对北部一些地区鞭长莫及。
因此，“针对这一特殊的区位结构，有必要对京津冀地区进行行政区划的重大调整”。
京、津、冀三赢？
尽管在此之前国内外并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借鉴，一个大胆的构想还是突破重围现之于世：首先，“可将河北省北方的张家口、承德两市划归北京市管辖”。张乃剑继续分析说，这种调整有利于北京市加强对首都北方生态及安全屏障的统一规划建设。张家口、承德地区的生态环境建设、经济发展水平，直接关系到北京市的城市生态、安全和大城市的腹地支撑力。如此划分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北京市的优势，克服河北省的劣势，促进北京市行政资源、大都市功能、产业外延转移，以此解决北京市目前产业布局空间不足的突出矛盾。
“另外，将秦皇岛、唐山、廊坊三市划归天津管辖。”张乃剑认为，这一调整的战略意义在于可以加强天津市对天津港、秦皇岛港两大港口的统一规划、统一建设，减少两大港无序竞争的矛盾，以此形成两大姊妹海港的实力拳头；唐山、廊坊划归天津市后，可以使天津和唐山、廊坊工业资源有效整合，优势互补，在北京南部形成一个以天津为中心，唐山、廊坊东西一线并连成一片的新的北方工业经济走廊。
追本溯源，北京、天津、河北历史上本属于同一文化圈。地缘相亲，文化相亲，使得如若区划据此调整，其导致的文化鸿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理论方面，这种设想也符合区域经济学原理：“依靠核心城市的动力源来辐射周边地区”，可以实现河北省、北京、天津的三赢。
张乃剑认为，如果此构想终能实现，京津冀经济区发展的核心原则就是：区域进行整体规划，避免重复建设，着力发挥、突出、强化两大城市的核心地位。其发展的重点方向是物流业，这一区域已经或即将形成发达的、配套齐全的航空、海运、公路、铁路等立体交通网络，这是物流产业发展的突出条件；另外，这一地区还可以着重发展轻工业、高科技以及食品产业；同时随着南水北调工程的实现，此区域的农业发展问题也将得以解决。
区划调整后，虽然河北省的行政区域缩小了，但根据现有的统计数字不难测算出：调整后的河北省总面积为86649平方公里，略少于浙江、江苏等省的面积；总人口数也相应减少为4549万人，与浙江、辽宁的总人口数相当，但仍然超过吉林、黑龙江的总人口数。通过这两组与全国其他省份相比仍然居于中等水平的数据，张乃剑觉得，长远来看，区划的调整对于河北省还是有利的：可以使河北省集中力量，以石家庄为核心，发展南部城市。
“只要北京和天津将原有的河北省北方地区带动起来，河北省受其辐射也就可以实现跨越式的发展。如果能够实现这一区划调整目标，其效果将在10－15年之内显现，到时候京津冀经济区就能真正活起来，与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经济差距也将逐渐缩小、消失，甚至将其超越。”
不具备可操作性？
如此具有爆炸性的设想甫一出现，必然引起学术界的激烈争论。
城市和区域战略策划专家王志纲听说张乃剑的这一设想之后，在惊叹大胆之余坚决表示：其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王志纲认为，作为学术观点，这一设想是可以探讨和商榷的，但一旦进入到实施层面就需要对历史、人文、传统、政治等多方面进行综合考虑。因此，王志纲对其评价是：“具有启发意义，但不具备可操作性。”
对城市区域理论颇有研究的北京国际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连玉明教授也明确表示：这一设想是不可行的。“行政区划不能代替经济区划，经济区划要按照自然规律和经济规律来运作，因此试图用行政区划的办法来取得经济区划的效益是不可能的。”他认为行政干预不能替代区域的经济发展。单纯想要通过行政区划的办法来解决市场规律的问题是不可行的。目前解决城市发展的关键正是在于要转变政府职能，建立市场机制，政府只要干好本职工作，而不要进一步强化行政权力，更不要干预市场。连玉明认为区域发展不是单纯的行政区划问题，而是中央与地方利益和谐发展的问题，因此，中央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其他专家们的反应，张乃剑显然已经早有准备，他表示：“现在有些学者提出在区域经济发展当中，主要还是靠市场的主动调节，行政区划可以作为辅助手段而不是主要手段。但当前我们国家的国情决定，行政区划手段是必要的。”依靠行政区划的手段来解决京津冀地区发展滞后的问题，在目前来讲应该算是一个较好的手段。
张乃剑也承认，这种规划属于国家的战略规划，不是地方的战略规划。要想将其付诸实施，首先需要国家进行科学的规划论证，接着还要进入法律程序。“我们目前只是作为学者研究，由于目前条件还不成熟，还没有到上交中央的时机。”
“经过我们的调查，张家口、廊坊这些地区还是愿意依靠北京和天津发展的，北京、天津也是应该有积极性的，但从地方利益讲，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河北省。”张乃剑同时表示，从国家利益层面上考虑，从区域经济学考虑，这一调整设想符合全局利益。为了兼顾国家利益和地方利益，国家对河北省的发展，可在政策优惠上、财力分配上、城市产业布局规划上作出调整，从而保证河北省区域空间减少，经济实力不减。
但连玉明则认为，“地方政府的这种愿意的态度是他们猜测的，是一厢情愿与主观意志。”目前尚没有任何地方政府正式表明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在此激烈争论的氛围之中，王志纲指出，其中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人们之所以对京津冀地区给予如此多的关注，的确说明此地区本身在生产力配置、运行体制和结构功能等方面存在很多缺陷。
“我们在研究中发现，用大北京战略或环渤海经济圈战略是解决不了京津冀地区的经济问题的。”连玉明说，上述观点自提出至今已有几年时间了，但还停留在学术讨论阶段，说明它不具可行性。不过即使是这样，大家仍然热衷于谈论这个问题，这就是因为还没有人提出更好的办法。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与之比较，就能判断出哪种战略更科学、更有可行性了。
连玉明透露，他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关于京津冀地区的发展协调问题，我有一条大胆的假设，虽然目前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学术体系，但大体框架已经基本搭建起来了。我认为它是大胆的轰动性的东西，一旦公布会让人们大吃一惊，但现在还没到公布的成熟时机。”
与目前已有的这些令人惊异的设想相比，“我相信我的这个构想会有更多的人拥护”，连玉明意味深长地说。
七 建立智能交通系统，解决北京交通拥堵
今年4月，新成立的北京商务中心区交通顾问委员会召开了第一次会议。根据专家意见，CBD交通顾问委员会将分成公共交通、智能交通等若干专题讨论小组，采取会议或论坛形式与各相关政府部门负责人共同讨论CBD交通相关问题，并提出研究实现未来CBD56％的公交出行比例、建立CBD智能交通系统、处理CBD内部交通管控与外部管控的关系等问题的现代化研究方法和新的理念。
建立智能交通系统，能否解决北京CBD交通拥堵？贾顺平教授告诉记者，智能交通系统就是把计算机技术、通信技术、导航技术应用到交通领域里。目前，国际上有几大智能交通系统，交通控制系统和公共交通系统，可以采用电子站牌、智能调度等技术手段使公交系统更有效率。还有一个疏导车流的交通诱导系统，可让司机预先知道哪些地方堵车，哪些地方正常。“现在北京市的交通系统已经采用了这个技术，例如在三环路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显示路况交通信息牌。”贾教授说，目前这方面的运用还只是个雏形，离真正的交通诱导系统还有一定的差距。
老百姓还在拥堵中耐心地等待。从现代城走出来的韦小姐告诉记者：如果智能交通系统可以解决交通拥挤问题，对大家还是比较公平的，最起码不会在堵车的时候，警察罚一个人跑了几部车；也不会再哪里堵车往哪里钻啦。在她的想象中，智能交通系统比警察或那些协管员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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